作者: 御寒而上
主角: 陆青禾,周莉,赵云阳,苏宴
分类: 现代言情
第1章
“爸,我妈的骨灰盒......”
陆青禾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周莉就迫不及待地,去仓库的某个角落抱来了积满灰尘的一个黑棕色的木盒。
“哎呀这些下人怎么搞的,怎么把姐姐的骨灰盒弄成这样!”
周莉边说边假惺惺地擦了擦。
陆青禾笑着抱过来,“多谢周阿姨,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你放心,你们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
说罢,陆青禾一脸温和地转身离开。
而就在转身的那刻,陆青禾像变了个人似的。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为了给苏家的病秧子二少爷冲喜,赵云阳和周莉答应给她五十万,让她代替赵雅儿嫁出去!
陆青禾答应了。
五年了,如今她终于拿回了妈妈的骨灰盒,也终于准备好拿起武器,狠狠刺向赵家!
强烈的阳光下,她的周身却像被浓雾笼罩着,一派生人勿近的冷酷样。
周莉和赵云阳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人消失不见,两人才如释重负地回到客厅。
“来人!把她刚才坐过的沙发换了!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用消毒水好好洗!喝过的杯子也砸了!”
周莉厌恶之极地捂着鼻子,然后看向赵云阳,“这回可真是双喜临门,咱们雅儿不用嫁给那个病殃子了,还成功找了个替死鬼,不对,是三喜!顺便把那个女人的破骨灰盒也丢出去了!免得我一想到这个家里还有个那玩意儿就恶心!瘆得慌!”
......
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了眼后座上沉默不语的陆青禾。
“陆姐,你设计赵雅儿昏迷不醒,好让赵云阳顺理成章的换你去替嫁,又假装不在意的拿回了伯母的骨灰盒,看似你一切都是被迫的,但实则他们都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高啊!”
陆青禾勾唇浅笑,“真正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要是被周莉那个贱人知道我答应替嫁的条件必须是归还我妈妈的骨灰盒,那局面就变了,信不信,她会以扬了骨灰来威胁我。”
陆青禾弯着眉眼,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在河边踢赵雅儿下水的那一脚呢......”
“陆姐客气!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那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给那女人一脚算便宜她了。”
说罢,宁禹正了正脸色,“陆姐你放心,伯母的死因我们一定查清楚,只不过现在......你真的要嫁给苏宴那个病痨鬼吗?”
“当然啦,”陆青禾笑容更深,声音轻快,“放眼整个渝都,谁敢和苏家作对,所以苏家当然是我要用来对付赵家的一把利剑。”
随之陆青禾言归正传,恢复了正经模样。
“苏宴底细查的怎么样?我可是即将深 入虎穴了。”
宁禹自信地直了直后背,“资料已经发在陆姐你的邮箱,不过......苏宴这病秧子的名号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他知道,陆青禾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浑身都隐藏着秘密。
也更知道她妙手回春的手法,否则当年也不会把他这个躺在阎王殿的人给拉回人间。
可尽管如此,还是很为她担心。
“火灾、爆炸、车祸......这病殃子经历真丰富啊,果然是生在苏家的人,连冲喜都冲了七次了!真有他们的。”
陆青禾扫了一眼手机里的资料,当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时,立马露出耐人寻味的眼神。
她兴奋一笑,“有意思!体内有不确定的毒素?真是太好了!新的研究对象产生了,他的命,我要了!”
看到这一幕,宁禹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
苏家二少爷结婚,没有大操大办,更没有敲锣打鼓,就连“喜气洋洋”四个字都无从体现。
作为新娘子的陆青禾被婚车拉到苏宴别墅前,啥都没来得及问,婚车就一溜烟跑了。
陆青禾身着一袭红色婚服,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
“嫁一个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这身打扮,说的好听是冲喜,说不好听了,是陪葬!”
陆青禾面无表情地推开别墅的铁门。
生锈的大门“吱呀”一声,一阵破败阴森感瞬间袭来。
石板路周围,杂草丛生,半点富贵人家该有的气派都没有!
外界关于这位体弱多病的二少爷,传闻真不少。
苏宴并不是从小不受待见,相反的,他从出生开始就备受苏老爷子的喜欢。
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可三年前,苏宴遭遇了一场大火。
他死里逃生,人是救回来了,但从那以后就一直病着。
干啥啥不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苏老爷子也从那对他失去希望。
转而专心发展苏宴的大哥苏啸做继承人。
至于那场大火,外界也是揣测颇多。
“你好......请问有人......吗?啊——卧槽!”
陆青禾刚推开客厅的门,一阵熏天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还来不及去捂口鼻,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客厅中央——苏宴正昏迷不醒地躺在血泊中。
“喂!大哥,不是,帅哥,你醒醒!别死啊!我是来冲喜的,不是来克夫夺命的!”
陆青禾探了男人的鼻息,号了脉搏,应该是刚受害不久,还有的救。
她立马不由分说地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先安置在沙发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撕拉”一声......
苏宴身上的衬衫被暴力撕开,白净的胸膛立马展露在空气里。
苏宴身体柔弱,长年躲在别墅,身上的肌肤自然是白的不像话。
而也就因为如此,他腹部那个血窟窿就显得异常扎眼。
陆青禾看了一眼就判断出了匕首长度和加害者用了几分力。
“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不是杀手走得急,你得死。”
说着,陆青禾起身去找医药箱,可刚找了两分钟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偌大的房子,徒有虚表。
名贵的花瓶和壁画不少,家具齐全,和外头鸟不拉屎的景象截然不同。
可偏偏,一个连喘气连活着都费劲的人,家里居然没有医药箱!
看来苏家不只是不待见他。
分明是想害死他。
也是,如果不是想要他的命,今天他怎么会负伤躺在血泊里,而身边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陆青禾从厨房里好不容易找到一瓶白酒,打开直接灌了一口在嘴里。
来到沙发边,陆青禾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噗——”
“嗯——”
剧烈的痛感逼的男人紧蹙起了眉头,浑身的肌肉也随之紧绷。
苏宴疼的从昏迷中醒过来,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他紧握着拳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陆青禾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话,省点力气恢复伤势比较好,你先躺着,忍着点。”
“......唔......”
苏宴硬朗的眉头紧锁,想抬手拿走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可下一秒,腹部再次弥漫上更强烈的痛。
他不知道陆青禾干了什么,只是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五分钟后,明显减少,而且伤口的血说止就止住了。
“说了让你别乱动,病得半死不活的人,性子还这么倔强。”
陆青禾收回手,手里拿着几根细针揣进自己衣服兜里,接着又笑眯眯地扣住男人的下巴。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冲喜新娘——赵雅儿。”
第2章
“刚才是我救了你的命,我的大恩大德你先记住,日后可是要一并还的。”
说罢,陆青禾整理自己的婚服,慵懒地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苏宴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
身上负了伤,流了不少血,这让本就雪上加霜的身子骨更加寸步难行。
苏家那几只老狐狸坐不住了,挑了这个好日子,给他下迷 药,趁他不备要他命!
“你爸妈着急抱孙子?”
陆青禾突然没由来地丢来一句问话。
苏宴迷迷糊糊的,还处于头昏脑胀,身体疼痛中。
陆青禾坐过来,再次抓过他的手,纤细白嫩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处。
“被人下过药,你爸妈难道不是想让你就范,直接洞房花烛吗?”
闻言,苏宴弱弱的将手抽回来,吸着一口气回答:“你见过下迷 药做房事的吗?我又不是女人,吃了迷 药不省人事,任人宰割。”
“有点道理,迷 药和迷 情 药还是不一样的,吃了迷 药你就没反应了。”
“......”
陆青禾摩挲着下巴嘀咕,“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被人迷晕又被捅上致命的一刀,看来仇恨很深,怎么?你之前抢过别人的老婆啊?至于让你死在自己的大喜日子。”
陆青禾自顾自说的太多,完全没顾及到身边男人的脸已经渐渐铁青。
“病秧子?抢别人的老婆?”
“不是......吗!”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直接覆盖而来。
陆青禾被苏宴结结实实地按住双手,压靠在沙发靠背上。
陆青禾梗着脖子,后背僵直。
她一双明眸上下打量着眼前长相妖孽的男人。
“是长得不错,可惜身子骨差了些,否则肯定能迷倒不少万千少女。”
苏宴深邃的眼睛一眯,语气凉凉,“你要不要试试,就算我负了伤,身体抱恙,但依旧能让你在床上求饶,试试?我的冲喜新娘——陆......”
陆什么?
陆青禾明显听到他说了这个字。
一瞬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宴儿!我的儿子——”
突然,一声哭天喊地的声音破门而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沙发上的两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苏宴的母亲秦湘梅带着一伙人赶来。
可在看见苏宴还活着时,秦湘梅酝酿了半晌的情绪,此刻戛然而止。
怎么......
原本计划的,应该是众人闻讯赶来,看到苏宴倒在血泊中,失血过多而亡。
而冲喜新娘就是唯一的凶手才对。
可现在......
“宴儿,你受伤了!”
秦湘梅把戏演到底,着急地来到沙发这头,一把将陆青禾拽起来。
“是你!你敢伤我儿子!”
“这位大姐,他是我老公,我是他老婆,我杀他有什么好处?”
陆青禾不耐地将手毫不客气地抽了回来。
刚才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位母亲第一时间冲进来,还没看见儿子是死是活就已经开始酝酿哭戏了。
可惜戏不如人意,见到苏宴还活着,并且好好的活着,她满脸的失望和震惊,陆青禾看的一清二楚!
秦湘梅气急,“你刚刚叫我什么?大,大姐?!”
“婆——婆——”
可陆青禾却又瞬间变脸,用极致甜美的声音喊她,并说:“我也可以喊您一声‘妈’——”
“住口!我没有你这种不知礼数,满口胡话的儿媳妇!”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现在已经是苏宴的妻子了,名正言顺。”
陆青禾睁着无辜的大眼,说着又继续坐回苏宴的身边。
“老公,你快跟妈说说,说说我是怎么把你救回来的。”
“你说什么?”
秦湘梅的情绪更加强烈,刚才是愤怒,现在是惊讶!
“我说,我救了你儿子,所以现在我不只是你的儿媳妇,更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
秦湘梅怀疑地转眸,看向门口,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他不是说这事不会有变吗?
苏啸拧眉走过来,站在沙发旁边盯着着负伤的苏宴。
“你没事吧?流这么多血,怎么不叫医生。”
“谢谢大哥的关心,我......咳咳咳!我想,我的确应该叫医生......”
苏宴沙哑的声音配上破碎感的表情,一举一动都如同随时会凋零的花儿一样,令人怜惜。
哪怕是一个不知道他身体情况的人看到这幕,都会恨不得叫十个医生上前来诊治。
而一旁的陆青禾却面无表情。
她看着苏宴。
这男人平时爱喝绿茶吧?一股子绿茶味。
装的可真好!
刚才把她压在沙发上,一副犀利口吻恐吓人的,不是他吗?
这会儿子倒是又变得乖巧听话,任人摆布了?
苏啸冷酷的一声令下,“家庭医生,好好看着二少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好的大少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二少爷。”
接着众人离开,而苏宴被家庭医生带回一楼的房间。
陆青禾作为苏宴的妻子,却在新婚当晚被迫和丈夫分房,还不得靠近!
美其名曰:为了照顾苏宴的健康。
深夜,外头刮起了大风,树影攒动。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二楼窗前一跃而下。
身手矫健,无人发现。
“少爷,已经调查过了,和您的猜测一样。”
“果然是她。”
苏宴站在昏暗不清的房内,隔着玻璃窗看向不远处已经荒废了的喷水池。
手里捏着电话,那头的云墨再次传来担忧。
“少爷,您身上的伤真的没事吗?这次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他们真打算在您冲喜的当天就动手,我以为......”
“行了,我没事,别婆婆妈妈的了,你——”
苏宴正打算给云墨安排别的任务,话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窗户上陡然出现的女人。
“见鬼!”
陆青禾没想到一下来就正对上苏宴那个病秧子,还是这么脸对脸的,怪吓人的!
她倒吸一口冷气,趁苏宴还没反应过来,急忙就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陆青禾靠近苏宴,又一次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警惕地环视周围,没看见家庭医生的影子。
她贴在苏宴的耳边,用人畜无害的温柔声说:“别出声,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来看看。”
而此时,整个房间内安静的连 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风从打开的窗户灌了进来,一下吹的呼呼的。
寂静的气氛被打破。
随之而来的,还有电话那头,云墨的声音。
“少爷,少爷?您刚才说什么?话还没说完,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咱们是静观其变还是......”
苏宴眉头一皱,懊恼地扒开陆青禾的手,然后转身,交代了一句“回头再说”,接着挂了电话。
简单的四个字,陆青禾听出了苏宴即将生气的气息。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窗户外面干什么,还是从二楼......”
质问的话还没说完,苏宴一转过来,却发现身后的女人不见了。
两秒钟后,陆青禾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一脸寻人无果的样子。
“家庭医生呢?看完病走了?那你门口站着的几个保镖怎么不走,他们到底是为了保护你还是监视你,又或者是——禁、锢、你。”
“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宴鹰隼般的眼眸凝视着陆青禾,气势凛然地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
陆青禾歪头,“自我介绍环节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深 入了解环节吗?”
“要多深 入?”
苏宴又往前迈了一步,周身渐渐散发出一阵寒芒。
根本不像病秧子该有的气场。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陆青禾的头顶,轻轻抚摸至脑后,忽而逼近她。
两人四目相对。
“冲喜新娘——陆、青、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