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菜菜槿
主角: 司煜,景音,唐妙,司父
分类: 现代言情
第1章
“司太太,司总在我这里喝醉了。”
景音点开了短信的弹窗,看到了号码的备注是司煜。
短信的内容只有寥寥几个字,但还贴心地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身红色包臀吊带裙的女子,半靠在男子胸口。暧昧无格,最容易引人遐想。
景音神色自若,甚至两指抻开,将图片放大。
司煜的脸庞,如同上帝之手亲自雕刻过的艺术品。此刻沉静地闭着眼睛,脸上多了两坨酒气蒸腾的红晕。
他是真的喝醉了,景音知道。
因为司煜醉了,是真的会上脸。
她淡然地花了五分钟,熬了一盅醒酒汤,倒进了保温杯里。
又去车库开了车,直接导航开去了司煜的公寓,摁响了电子门铃。
这个公寓她是第二次来,她看到图片里的沙发,一眼就认了出来。
司煜还真是有出息了,什么人都往自己公寓带,也不怕被记者拍到。
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很快打开了一条门缝。
一位身材曼妙的女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男士衬衫,堪堪盖住臀。
她警惕地抱着胳膊,打量着她:“你哪位?”
“我就是你短信里的那个司太太。”景音礼貌性地笑了笑。
唐妙顿时愣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这位司太太会生得这么惊艳。
她还以为,这一位也是想来撬墙脚的呢......
不是说司煜和太太不过是商业联姻,所以结婚三年分居两地吗?
媒体从来没有刊登过司煜和这位太太的合影,任何公开场合都没有带她出行。
她几乎就像是个隐形人,只占着个正牌夫人的头衔。
正因如此,唐妙才有自信,对方一定是一个,除了家世以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无趣女人。
至少,颜值和身材这一块儿一定不如她,没有想到会被打击得这么彻底......
景音没有理会错愕的唐妙,越过她直接走进了屋里。
司煜正好从浴室出来,身上裹挟着氤氲的热气。景音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身上。
浴巾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小腹处的肌肉修韧均匀,充满着蓬勃的力量感。
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冲着景音挑了挑眉,慵懒而又漫不经心。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不知道么?”景音掀了掀眼皮,扫了他一眼:“当然是你小情人的枕边风。”
她不得不承认,司煜的身材保持得不错,怪不得一个两个女人,都苍蝇似的往他身上扑......
“还没看够?”他的嗓音低沉沙哑,性感地挠着她的耳膜。
“我可不想明天的娱乐头条,都是你的裸照。”
景音收回了视线,呛了他一口:“司氏还没有到要靠你脱光了博流量的地步。”
“司总,司太太好像是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唐妙咬着唇,水汪汪的小鹿眼看起来我见犹怜。
“要不我跟司太太解释一下,我是真的来跟你讨论剧本的......”
“讨论剧本?”景音似笑非笑地睨了司煜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大晚上看夜光剧本的爱好。”
司煜冷了冷脸,看着唐妙的眼神不善:“你穿我的衬衫干嘛?”
唐妙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忘了吗,你刚刚喝醉抱着我,吐到了我身上......”
“真是辛苦唐小姐了。”景音掏出了手机,随手划了划,打开了聊天框。
“我会联系你的经纪人,给你账户上转五十万,算是感谢你照顾我的丈夫。”
“你…你怎么可以拿钱羞辱我?”唐妙这话说得含羞带愤,活脱脱一副清纯小白花的模样。
“怎么,嫌少?”景音的眼神里闪过疑惑:“按照市场价来,就是这个价。”
“司总,我不知道为什么,司太太要这么对我!”
唐妙抬起头望着司煜,眸子里恰到好处的七分倔强和三分脆弱,能够最大程度地激发男人的怜爱和保护欲。
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打听到了司煜的公寓,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就算没能发生什么,她也要激怒这个司太太,最好她因此和司煜吵一架,这样她才有机会扮演一朵温柔的解语花。
但是显然,她的计划落了空,司煜连多余的一丝眼色都没有分给她。
“唐小姐,我劝你见好就收,不然这五十万,我都可以不给你。”景音沉着冷静地看着她。
“另外,你的手机必须留下,确认把你今天拍的那些照片的原文件统统删除。”
“如果今天有第三个人看到那张照片,或者照片流泻出去,你都要负全责。”
“我可以根据相关条款,单方面宣布你与灿阳影业的合同无效,而你需要赔付大概在八千万左右的违约金。”
唐妙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司煜没有任何要帮他说话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很好地藏住了眼里的不甘心,交出了自己的手机,悻悻地离开了公寓。
“景音,你这个管家婆当得可真够专业的。”
司煜斜斜靠坐在沙发上,眼神带着讥诮:“你不去当经纪人,还真是屈才了。”
“你支付给我的年薪,足够让我把司太太这个职位扮演得完美。”
景音理了理司煜的衣柜,替他挑了一身黑色西装,神情淡漠:“过两天是什么日子?你该不会忘记吧?”
司煜的脸色一瞬变得僵硬,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不会,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今晚我就要回祖宅,你跟我一块儿回去。”
景音替他收拾好了行李,准备拿去车上,却被司煜一把扣住了纤细的手腕。
他将在她抵在了墙上,压迫感自上而下。
“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
景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桎梏,淡淡道。
“别闹了,爸和妈还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司煜随手拿起手边的酒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在她的脚边四溅。
“景音,你不觉得,这三年你活得像个假人吗?”
第2章
暗红的葡萄酒渍,在雪白的毛绒地毯上,大片大片地氤氲开。
景音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三年前,黏稠的血液就像这样,仿佛无穷无尽般,从司灿的身体里涌出来......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变得急促而又频密。
仿佛一条离了水的鱼,肺部的氧气被抽成了真空,无法自控地抽搐着。
司煜察觉到了她的不正常,一把把她捞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如同哄着一个婴儿。
他的语气急切:“呼吸!景音!慢慢呼吸!”
景音神色迷茫,手指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肩膀,像是在汲取着力量。
她僵硬的身体,在他怀里开始慢慢变得放松。
三年前的那件事情,让她确诊了创伤应激综合征。
每一次想起,都会因为过呼吸而缺氧。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提起这件事。”
司煜的面色冷峻,手臂紧紧抱着她,低低在她耳边呢喃:“都过去了......”
景音睁开了双眼,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她很想放任自己,再多沉沦了一会儿......
可是,不可以。
“你喝醉了。”她的语调依旧淡淡的,眼底逐渐清明。
景音的呼吸恢复了正常,神色如常地从司煜怀里抽离。
“喝了醒酒汤再回去吧,我会通知阿姨来打扫。”
司煜感受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心头多了一丝怅然。
他的嗓音带了一丝沙哑:“不用了,走吧。”
景音开车很稳,司煜坐在副驾驶上,睡了一觉,人就已经在司家门口了。
他们一下车,宅子里的佣人很热情地迎了上来,贴心地取走了他们的外套:“二少爷,二太太,老爷和夫人已经在等你们了。”
“爸,妈,我们回来了。”景音挽着司煜的胳膊,态度既不疏离,也不算热络。
司父身居上位多年,脸上看不出喜怒,说话不怒而威:“坐下吃饭吧,你妈她最近吃素,不跟我们一块儿吃。”
司母秦淑琴,自从司灿出事以后,整个人就变了,整日闷在家里,也不出门社交,一直潜心礼佛。
他看向景音,勉强挤出了个生硬的笑容。
“阿音,你又瘦了,这浑小子又让你操心了?”
“没有,爸,我最近减肥呢。”她语气轻松,尽量缓解着饭桌上的氛围。
“你不用替他瞒着,我又不是没长眼睛。”司父看着司煜,眉心皱成了川字。
司煜最近的那些桃色新闻,一个比一个闹得大。他自然也有所耳闻,知道司煜在外面的女人换了又换。
“你真是越活越混球!阿音这么好的媳妇,好好珍惜着吧!”
“我怎么没有珍惜?”司煜看着景音,眼里仿佛装满眷恋与深情。
“我啊,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动她,就把她娶回来,就当仙女似的放在家里供着。”
“你还贫嘴!”司父对司煜的态度很不满意:“外面那些烂桃花,早晚会害了你!”
司煜无所谓地笑了笑:“放心,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搞出个私生子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
司煜是司父的私生子,八年前才领回司家。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却不敢提。
尤其是司灿去世以后,所有人都把司煜当成司家未来的继承人,当然不会去触他的霉头。
司煜却漫不经心似的,自己撕开了伤口。
“怎么了?继续吃啊。”
他夹了一只乳鸽腿,送进景音碗里。
“唉。”司父叹了口气:“我老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抱到孙子,看到司氏有个合格的继承人。”
“爸,我也很想要孩子,只是,要孩子的事情也急不得。”景音俏脸微红,有些尴尬。
“尽快去医院查一查吧,实在有什么问题,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想要孩子也不是什么问题。”
说完,司父也不再说什么,一顿饭在不声不响的沉默氛围里结束。
回到房间,景音苦恼地揉了揉微凸的小肚子。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下的东西应该不容易消化吧。
一双遒劲有力的胳膊横在了她的腰间,景音的身体轻轻一颤,被司煜自背后紧紧地抱住。
他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撩动着她的发丝。
“你刚刚说,你很想要孩子?”
景音的发丝柔软,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气,他贪婪地吸取着。
“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合格,忽略了你的需求。”
司煜低喃着,感受着她在怀里的颤栗。
“你别这样。”景音的整个身体都在抗拒,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
“阿音,我不想遵守什么约法三章。”他的动作逐渐变得粗暴。
“阿音......”
“你放手!”景音抓住了他作乱的手,腾得一巴掌扇在了司煜脸上。
她气急败坏地吼他:“司煜!你清醒了没有?”
她的一巴掌,用尽了全力,司煜的脸上很快多了五道指印。
他偏着头,没有说话。
景音颤颤地,扣上了衬衫的纽扣,拿起手机的手慌乱地发抖。
“我今晚出去住。”
说完,她落荒而逃般走了出去。
她不管司父会怎么想,她只知道,再继续和司煜待在一起,他们俩总要疯掉一个。
她坐在车里,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手机屏幕上有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发件人是车潇潇。
“姐妹们儿!速来后海酒吧!我看到一个人!”
“快来!不来别后悔!”
后面附着一连串的感叹号,足见她的激动。
景音点开大图,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背心的服务员,认真地摇晃着手里的雪克杯。
酒吧的灯光灰暗,依旧足以看清他的脸。
景音一下子捂住了嘴,激动的眼泪滚烫地滴落。